【楼诚衍生 谭赵】微风24
24 千万人里 我们总会遇见一个例外
赵启平巡视面前的场面，目所能及的是富丽大气的高层餐厅和觥筹交错的人，他身着合身的定制礼服却觉得自己是来错场合的灰姑娘，哦不，应该是灰小子，像个局外人。他一定是短路了，才会答应谭宗明来出席晟煊的年会。
一周前
公寓里，上海的夜在窗外喧嚣，室内的气氛被墙角一盏昏黄落地灯烘托得暗昧安谧，灯光投射两个影子在地上。
“你看，影子合为一体了。”赵启平与他脖颈相交，耳朵接触到来自他胸腔的振动。
谭宗明握着赵启平修长的手，把他契合在怀里，“我们早就是一体了。”
凌厉的夜风被密集高耸的建筑柔化，最后只掀起了窗帘的一角，但没有惊动屋里的人。
赵启平身上的消毒水味和自己身上的木香，在谭宗明的嗅觉里好像混出了一点春天的味道。
他脱口而出，“下周晟煊年会，一起去吧，你就当去玩玩儿。”赵启平沉没在这样的气氛里，半天谭宗明才听见一声“嗯”从自己肩膀处传出来。
年会开始前，谭宗明和赵启平在楼上酒店套房里打理。
赵启平为他端正领结，谭宗明的眼光逡巡在镜子里的他。
“咱们俩这样，像不像婚礼前的新郎？”
赵启平常年带着消毒水味的手在他下颚一顿，微微勾了下唇角，“美死你了。”
“别紧张，今天是我的主场。”
谭宗明抬起手想撸撸他的头，陈助理在门口探头，“陛下，该出现了。”谭宗明盯着赵启平被发胶整理好好的头发，还是放下了手。
谭宗明和赵启平并肩出现为年会的开始掀起一波高潮预热。
今晚这场富贵堂皇的宴会，说好听是晟煊的年会，无非是给众人一个机会拉关系聊天下，借着顺便把未来一年可能的合作聊出个八字一撇罢了。
谭宗明说得不错，这是他的主场，他一身挺拔的姿态就是整个晚会的中心，男男女女的眼睛都在时不时注意他。
男士们在等待机会攀谈，女士们用优雅目光撩拨。
他很出色，尤其是站在一群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和再一群乳臭未干的商二代里，更是如此。
他是晟煊的实体，他散发绅士从容的气质但难以靠近，他彬彬有礼但来客都时刻记得他大鳄的称号。
谭宗明一进来还带着赵启平，人慢慢围上来，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小型包围圈，赵启平自觉溜达到旁边。
安迪好不容易从热情的宾客里脱身就看见了他，“赵医生。”
“嗨，安迪。”
“今天他是主角，稍微原谅一下。”安迪手里的香槟杯虚空指向谭总裁。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俩在角落吃着东西，偶尔交流，这样的安静没持续多久。安迪突然放下甜点，“抱歉，赵医生。我现在看见一个债务人，失陪。”
赵启平一句“你请便”还在喉咙口，就看见安迪径直向门口，背影凌厉得像个奔赴战场的女战士，似乎看见礼服裙角寒风猎猎。
她正对一位男士，他披着不菲的大衣脸上的表情有点难以描述，骄傲痞气……还带点温柔和爱慕？
赵启平灵敏的神经嗅到两人之间不一样的气场，看来魏兄遇到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了。
赵启平随谭宗明出席，又和晟煊副总安迪看似熟稔，这让全场的人都对他产生莫大的好奇。
赵启平面对偶尔上来攀谈的人表现得落落大方，不过对方一听到他是个骨科主任还是副的，兴致顿时一落千丈脸上又不动声色。
几来几往，围观者对赵启平的身份大致了解。
他在酒水区听到两个富二代模样年轻人的对话，“谭宗明今天带来的人什么情况？”
“听说是个医生，看那样我还以为是哪个富家少爷呢，谭宗明的新宠吧。哎这种长久不了的。”
赵启平轻轻瞥他们一眼，西装笔挺光鲜亮丽。他就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窥视这个富贵阶层的一角，魑魅魍魉和正人君子都身着华服游荡人间，让人看不清。
谭宗明再见到他时发现他在套房里看书，谭宗明蹲在他身前，“怎么了，不舒服？对不起太忙了，没顾得上你。”
赵启平把书放在膝头，抬手摸摸他的脸，“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你去吧。少喝点。”
“我还是想说，你和我在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是难免的……”谭宗明还想再继续说，陈助理在门口探头探脑催着陛下下楼。
谭宗明站起身整理衣着，只留下一个坚厚的背影。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走过富丽的客厅穿过长廊走出房间的时候赵启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抱歉，坏了你的一番好意。我不善交际，这样场合我不是觉得对方乏味就是害怕自己乏味。可我既不想忍受对方也不愿强迫自己，这都很累。我觉得独处的时候最轻松，因为我并不乏味，即使如此我也能自己承受而不累及他人。
当谭宗明一晚醒来就只看见客厅便签纸上的这段话，两个人昨晚的礼服规规矩矩挂在衣架上。
赵启平在江边吹了半个晚上的风，黑白色的运动外套随着冬天清晨的风一呼一吸，伏贴在他清瘦的骨骼上。
他坐在这里伴着啤酒，天明时分空瘪的啤酒罐堆满他的脚边。
谭宗明的名字闪烁在手机荧幕上，两方隔着虚空的电话线较劲，一个执着等待接通，一个犹豫想要挂断。
细长的手指最后滑向红色的挂断键，手指的主人仰天长叹一口气，把头埋进手心。
很久以后，他突然站起对着地上的酒罐愤怒地踩一脚，未喝尽的酒液溅出来湿了一片。赵启平看着湿腻的地，脸上突现厌恶的神情。
谭宗明身为上位者多年，他善于揣摩人心也擅长玩弄人心。
他谈笑间就能决定一家公司的生死盛衰，他不在意，资本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无可厚非，更可况晟煊手下有成千上万的人需要他具有杀伐决断的行事方式。
以前身边莺燕翻红浪，他身处感情的主导位置从来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但他必须承认，这一次他败给一个医生，一个看起来只是在象牙塔里活着的心无旁骛的职业。
对此，束手无策的谭总选择求助，求助身为女性的安迪。
“我并不认为你咨询我是一个好主意，毕竟理性的女性是不会为情爱所纠结的。”安迪对来自上司的求助表示爱莫能助，甚至连眼光都没离开面前的文件“从理性角度分析，我认为当矛盾处在尖锐化阶段，我会建议冷静之后再进行商谈。”
谭宗明咂咂嘴，从她桌边摸走一瓶水，边琢磨边往外走。
“老谭！”安迪终于舍得把她的眼睛从财务报表上移开，她直视着谭宗明，“这是你第一次寻求感情帮助。我很好奇，你从来都是有条不紊吃人于无形，我一直认为你会奉行单身主义到死。”
谭宗明握着水瓶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回身，但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安迪继续说道，“人的一生总是会遇到一个人，打破你的规矩，改变你的习惯，成为你的一个例外。”
然后她就见证了上海金融大鳄谭宗明难得几秒钟的失神，最后又泰然自若地走出财务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