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 谭赵】微风17
17 孤独的小王子
谭宗明借着上手术台不能手抖的理由，不许赵启平去酒吧借酒消愁。
放以前赵启平会觉得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绝对不能签，可是栽在谭宗明手上之后他确实收敛了不少。
如果在赵启平面前提到这件事，他一定扬着高傲的头毛哼一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废话，你试试去完酒吧回来就腰酸背痛的感觉，马上明白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谭宗明深知赵启平心里有很多怨怼难以被理解，但他愿做化解他心头愁绪的一把剪刀。
时间一长，赵启平也养成了向谭宗明诉说的习惯。谭宗明也不知觉中成为他的慰藉，他会倾听他思想的脉搏，两个契合的灵魂在这个时空里交融。
赵副主任现在就靠着厨房的门，看着谭宗明在忙活，小小公寓里狭小厨房里上海金融大鳄在为爱人洗手做羹汤。
赵启平眼神无法离开他宽厚的背，“胖子……”
谭宗明回头递过切好的猕猴桃，“别馋，先吃这个，快好了。”
赵启平再次确认谭宗明的不解风情技能满级，他咔哧咔哧享用谭宗明料理得方方正正的猕猴桃块，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说两句情话而已。
“胖子，你真好。”谭宗明不慌不慢盖上锅盖擦擦手，才转身把赵启平禁锢在臂膀和料理台之间，“平平，我被困住了。”
我越过山川湖海，看过炎阳繁星，最后还是被囿于厨房与爱。
我自认叱咤风云横刀阔斧，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困在你身边。赵启平自认流连花丛多年，红男绿女形形色色，谭宗明老套情话着实看不上眼，但又是相当受用。
嘴角一旋梨涡，赵启平抿不住自己的喜悦。炉子上的砂锅咕噜咕噜冒着泡，这就是最好的样子，有童话的浪漫，也有烟火的气息。
夜深了，风带着凉意姗姗翻过十二月的月历，赵启平依旧露着他细致的脚踝踩一双平底鞋在里弄穿梭。
谭宗明跟在后面快走两步把大衣披在他身上，赵启平嫌弃谭宗明叨叨得像个老妈子。
谭宗明抬头看着狭隘的天幕被电线切割成规矩的方块，露台上洗得发白的秋衣秋裤偶尔被风吹起吸引老谭的目光。
谭宗明从来没有如此亲近老上海人的生活，软侬的方言从窗口飘出，教训孩子的声音里带着烟火味。
精钢泥铸的城市里，和顺的原住民们安稳着生活。
谭宗明有点出神，赵启平带他来这里干嘛，体验生活？变形计？
赵启平听不见谭宗明的叨叨，转身来拉他，“老人家你怎么这么慢。”
赵启平的手冰凉，谭宗明细细用手摩挲他的骨节塞进自己的衣兜里，赵启平老脸一红往外挣，谭宗明攥得更紧了。
昏暗路灯下的人影被拉扯得很长，两个影子相连，停在了一幢小楼前。
谭宗明抬头看，其貌不扬的三层独栋小楼，样式看起来有点年代了，没灯光，隐在黑夜里和浓重的天幕融为一体。
赵启平在兜里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串钥匙，锁匙上的字磨损得有些厉害。
进了里，赵启平啪嗒打开灯，谭宗明才看清了这小楼的原样。
内外相似，木质装修看起来有些老旧，暗黄的灯管在努力照明。赵启平进来后没什么话，自顾自向上走，木楼梯咿咿歪歪地躁动。
二楼也是深木格调的装修，抬头一台吊扇耷拉着两条开关，玻璃茶几上一层厚厚的积灰。
谭宗明好奇得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走到了老上海博物馆，好些上世纪的老物件在这里完好保存着，时光放过了它们又带走它们的光彩。
回过神来赵启平已经不见了，他掀开门帘走进一间小小的房间，赵启平在里面摸摸索索。
小小的单人床，木制的桌子边角漆皮已经剥落，书架上的书稀稀拉拉。
赵启平随手抽出一本，打开第一页，“看，这是我满月照的。……我一岁在黄浦公园照的。这是我爸。……这里是人民公园的儿童区……”
赵启平翻开每一页都如数家珍，谭宗明凑过去看，每一张照片下都有一行小字“平平满月照”“上海动物园 平平三岁”按着清瘦的字和照片步步走远，平平也在成长。
赵启平翻了几本相册，又塞回原处，谭宗明留心拿了几本准备回家慢慢欣赏。
赵启平在这老房子里如鱼得水，他一个不注意就找不到人。
最后在三楼的露台找到他，青苔在被人遗忘的砖缝里肆意繁茂。
赵启平清瘦身影的背景是隔壁筒子楼晒出的男人汗衫，谭宗明不觉得突兀，赵启平当初吸引他的偏偏是骨子这一分世俗里的清逸。
……我这人良心很脆弱的，一百块就足以让我变节。
万恶的金钱啊，我爱死你了……
赵启平轻轻开口，“这是我家，我爸走了没多久我就搬了。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太可怕。尤其这里有我太多的记忆，而且还听得到邻居的谈笑。我很冷，我不想一个人。”
他抬头看着竹竿做的晾衣杆，穿越时间还能看见他和父亲一大一小两件洗得发白的背心在飘扬。
虽然记忆有点悠远，但他总是记得，记得那个忙碌的男人缝隙里对他尽力的关爱。
他害怕孤独，所以搬离从小居住的家，他害怕被抛弃，所以迟迟不敢答应谭宗明。他渴求被爱，又忌惮结束和孤独，也恐惧坠入深渊的深邃孤寂。
他害怕死亡，所以在奶奶交给他遗照时难禁自己的泪。
精灵狡猾的赵启平终于撕下面具，一只刺猬露出他脆弱的肚皮，祈求慰藉。
谭宗明突然也好像明白，赵启平的高层公寓为什么有点狭小，他努力装满整个房子来伪装温暖的假象。
谭宗明把赵启平裹进自己的大衣里，身上雪茄味侵略了赵启平的嗅觉。“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放你一个人了。我花了三十多年找到的，不会放你一个人了。”
谭宗明游刃人心多年，他明白今晚意味着什么，赵启平把压箱底的秘密告诉他了。
赵启平怀念发泄完就害羞了，又变成活蹦乱跳的小狐狸，叫着晚上太感伤都没吃好饭，硬是拉着老谭要吃夜宵。
坐在夜市摊边，赵医生撸串撸得满嘴油光还给谭宗明讲授病死猪肉的菌种，谭宗明都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小王子赵启平。
谭宗明看了一眼不锈钢盘子里油汪汪的烤串，赵启平把签子指向老谭，“谭宗明我告诉你啊，你这么胖不能吃，你们这种资本家天天不运动躺着收租还想吃宵夜，门都没有。”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赵启平，他暗叹一口气，装什么天真无邪好欢乐刚才把你家钥匙顺走了都没发现。
吃饱喝足的赵启平搂着自家地主老谭，在月光下，人影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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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个文静贤淑的仙女。大家元宵快乐，记得看灯看月